食衣住行（五）：全球化之早餐店

附近的菜市場有兩家緊鄰的早餐店，都只做外帶的生意。現在因為眷村搬遷與道路拓寬，變成面朝大馬路。



右邊這間的經營者是一對上了年紀的老夫婦，兩個人長的很像，所謂的夫妻臉是也。看過一個說法是因為一般夫妻的飲食習慣會互相影響，吃的東西都差不多，日積月累下來，一些代謝不出去的物質累積在臉上相同的部位，造成兩個人越來越像。此說法毫不浪漫，可信度似有一些。



幾年前我在這家店買過早餐，塑膠杯裝難耐豆漿的高溫，買回去之後已經變形，看的我怵目驚心。回去跟老闆建議他改用紙杯，老闆不耐煩的告訴我紙杯也是一下子 就破了，邊說著另外又用塑膠袋裝了一大包給我。老先生應該是一大早就起來自己煮豆漿，可能想不到高溫要如何在短時間冷卻！消費僅此一次，後來我常去光顧的 早餐店是左邊那家。



左邊這家店的店員是幾個中年歐巴桑，有些更年輕一點，約末三十出頭。其中最忙的一位是個笑容和藹、動作俐落，不過不喜歡穿制服（其實也就只是件圍裙）的中年婦女，後來閒聊以後，才知道她就是老闆娘。相對於受雇的員工，此點在階級與性別上有其微妙的意涵。

我對一般人可能覺得平凡無奇這家店有很大的興趣。常吃的幾樣是水煎包、大陸餅跟飯團，外加一杯豆漿或米漿。包子跟饅頭我從來不買，所以有一次才注意到陳列 的是無法食用的塑膠製品，客人要買時才從熱騰騰的保溫箱取出，這是櫥窗的概念。雖然只是一個小動作，但是客戶拿到不會是冷掉的包子，而陳列在門口平台上的 樣品也可清楚的指出店內有何貨品。飲料是外包的，這點也跟目前企業把非核心競爭力out sourcing的概念相同，最近更發現裝豆漿的保力龍箱子已經換成嶄新的塑膠置物盒。飯團的滷蛋很細心的只用半個，附近另一攤用整個，表面上讓客人覺得 夠本，其實一整個滷蛋在咀嚼的口感上頗不舒適。



從一些營運的策略上。嗯，我用了『營運』這個字眼，因為雖是一家小店，其管理方式卻靠向現代企業經營的概念，我不由的佩服起幕後的老闆。剛剛提到的老闆 娘，有次碰見她跟先生一起吃飯，世界真小，她先生竟然是跟我同事過一年、密切合作的隔壁影像品管部門的主管。謎底到此豁然開朗，原來經營者本身也在為美商 OEM數位相機的大廠服務，難怪這家店的經營方法給我的觀感如此相熟。

這幾年下來，隔壁老夫婦的客人雖然很少，不過每天還是做出一堆賣不出去的油條、餡餅。雖然如此，也不見得他們因經營不善而倒閉不做。大約是因為材料成本不 多，而房子是自己的也不用租金吧，自己做也毋須付出額外的人力成本。店面出租的話其實可獲得不錯的租金，但老先生每天還是持續製造賣不出的早餐，多半是因 為工作習慣而無法退休吧！常去的這家早餐店經營的很不錯，幾個重點產品都頗有特色。如果能朝連鎖店方向努力，也許同事可從小主管躍升為大老闆。不過依我對 同事的瞭解，他個性比較穩紮穩打，每年固定領的股票就可過不錯的生活，還有時間可從事心愛的攝影興趣。真要變成了大老闆，財富是有了，但生活可能也賠進去 了。得失之間，殊難衡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