馬勒無論如何不是一個初入門的樂友所能欣賞的,但是隨著聆聽曲目的拓展,一段時間後很難不接觸到他。
基本上,只作交響曲而且又臭又長的作曲家有兩位(註1)。布魯克納單調而乏味,而馬勒就複雜的多,長固然是一特色,但是裡面的變化卻多,然後其實只有幾個主題不斷反覆(註2)。最主要的一個是「死亡」,或者說是「生命」。面對死亡馬勒其實是又愛又懼(註3),對比於馬勒我這邊插進一個作家就是卡夫卡。
卡夫卡在文壇歷史的重要性毋庸置疑,經過村上春樹不斷地促銷後其實他也通俗近人多了。卡夫卡的作品裡主要探討的並不是死亡,而是無力感,某種程度來說,無力感跟死亡其實只是層次上的不同。
馬勒(July 7, 1860)跟卡夫卡(July 3, 1883)為什麼要扯在一起,因為他們的太陽都落在巨蟹座,太陽落在巨蟹座並不能決定一切,但是月亮的關係使得這個星座的人情緒變化極為敏感。某方面來說,快樂跟痛苦都被放大了。說到痛苦,人生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死亡。
「死亡」的主題一直圍繞著馬勒。「死亡」的主題一直圍繞著人。只不過人們逃避它,假裝看不見他。死亡固然令人恐懼,死亡也令人欣喜期待(註4)。
馬勒的音樂,最大的特徵是動態對比極大,速度的變化也很大,而且不大規則。用文雅的話來說,是歇斯底里,粗魯一點,就是神經病了。不過藝術家之所以為藝術家,就在於轉換的能力。對於死亡的敏感,就變成了一首又一首的偉大作品。
偉大?恐怕未必人人皆認為如此,但是,說我特別喜歡聽馬勒是真的。特別喜歡其實不是,因為至少有3B前2B排在前,或是唯美的普契尼,或是靈性通神的莫札特,或是更為偏執的巴托克。但是馬勒作出了精確的市場區隔,就是「歇斯底里」,一般狀況下這得控制好,所以只好偶爾在音樂中抒解一下。
這張馬勒第五是我剛從錄音帶轉到CD時就買了。理由有二,我要拓展曲目,另外它同時是日本唱片藝術第一名與英國企鵝評鑑三星帶花,當時迷信權威,或者說崇拜權威的我,自然以此為首選。
這個作品,最為人知的是第四樂章的慢板,被大導演威斯康提用在電影「魂斷威尼斯」作為配樂。遊人為躲避瘟疫而走避,迷戀美少年的中年作曲家捨不得離開而染上熱病逐漸步上黃泉之路。孤寂的海灘上...
行筆至此,因為寫太慢的關係,馬勒第五的情緒已經被釋放光了,我又播上馬勒的天鵝之歌,朱里尼指揮的第九,在平靜中的瘋狂,我得全神來對付一下,關於馬勒,以後有機會再來提好了!
註1. 只作的意思是絕大部分。
註2.主題指的是生命主題而非音樂主題。
註3.這是我看來的。
註4.不是我,是馬勒。